清平乐·平原放马
云淡风高叶乱飞,小庭寒雨绿苔微,深闺人静掩屏帷。粉黛暗愁金带枕,鸳鸯空绕画罗衣,那堪辜负不思归!
悲回风之摇蕙兮,心冤结而内伤。物有微而陨性兮,声有隐而先倡。夫何彭咸之造思兮,暨志介而不忘!万变其情岂可盖兮,孰虚伪之可长?鸟兽鸣以号群兮,草苴比而不芳。鱼葺鳞以自别兮,蛟龙隐其文章。故荼荠不同亩兮,兰茝幽而独芳。惟佳人之永都兮,更统世以自贶。眇远志之所及兮,怜浮云之相羊。介眇志之所惑兮,窃赋诗之所明。惟佳人之独怀兮,折若椒以自处。曾歔欷之嗟嗟兮,独隐伏而思虑。涕泣交而凄凄兮,思不眠以至曙。终长夜之曼曼兮,掩此哀而不去。寤从容以周流兮,聊逍遥以自恃。伤太息之愍怜兮,气于邑而不可止。糺思心以为纕兮,编愁苦以为膺。折若木以弊光兮,随飘风之所仍。存彷佛而不见兮,心踊跃其若汤。抚珮衽以案志兮,超惘惘而遂行。岁曶曶其若颓兮,时亦冉冉而将至。薠蘅藁而节离兮,芳以歇而不比。怜思心之不可惩兮,证此言之不可聊。宁溘死而流亡兮,不忍此心之常愁。孤子吟而抆泪兮,放子出而不还。孰能思而不隐兮,照彭咸之所闻。登石峦以远望兮,路眇眇之默默。入景响之无应兮,闻省想而不可得。愁郁郁之无快兮,居戚戚而不可解。心鞿羁而不开兮,气缭转而自缔。穆眇眇之无垠兮,莽芒芒之无仪。声有隐而相感兮,物有纯而不可为。邈漫漫之不可量兮,缥绵绵之不可纡。愁悄悄之常悲兮,翩冥冥之不可娱。凌大波而流风兮,讬彭咸之所居。上高岩之峭岸兮,处雌蜺之标颠。据青冥而摅虹兮,遂儵忽而扪天。吸湛露之浮源兮,漱凝霜之雰雰。依风穴以自息兮,忽倾寤以婵媛。冯昆仑以澂雾兮,隐渂山以清江。惮涌湍之礚礚兮,听波声之汹汹。纷容容之无经兮,罔芒芒之无纪。轧洋洋之无从兮,驰委移之焉止?漂翻翻其上下兮,翼遥遥其左右。氾潏潏其前后兮,伴张驰之信期。观炎气之相仍兮,窥烟液之所积。悲霜雪之俱下兮,听潮水之相击。借光景以往来兮,施黄棘之枉策。求介子之所存兮,见伯夷之放迹。心调度而弗去兮,刻着志之无适。曰吾怨往昔之所冀兮,悼来者之悐悐。浮江淮而入海兮,从子胥而自适。望大河之洲渚兮,悲申徒之抗迹。骤谏君而不听兮,重任石之何益?心絓结而不解兮,思蹇产而不释。
青青杨柳陌,陌上别离人。爱子游燕赵,高堂有老亲。不行无可养,行去百忧新。切切委兄弟,依依向四邻。都门帐饮毕,从此谢亲宾。挥涕逐前侣,含凄动征轮。车徒望不见,时见起行尘。吾亦辞家久,看之泪满巾。
"今夕知何夕,秋色正平分。_娥此际、底事越样好精神。已是天高气肃,那是清风洒洒,万里没纤云。把酒临风饮,酒面起红鳞。
朝作勐虎行,暮作勐虎吟。肠断非关陇头水,泪下不为雍门琴。旌旗缤纷两河道,战鼓惊山欲倾倒。秦人半作燕地囚,胡马翻衔洛阳草。一输一失关下兵,朝降夕叛幽蓟城。巨鳌未斩海水动,鱼龙奔走安得宁。颇似楚汉时,翻覆无定止。朝过博浪沙,暮入淮阴市。张良未遇韩信贫,刘项存亡在两臣。暂到下邳受兵略,来投漂母作主人。贤哲栖栖古如此,今时亦弃青云士。有策不敢犯龙鳞,窜身南国避胡尘。宝书长剑挂高阁,金鞍骏马散故人。昨日方为宣城客,掣铃交通二千石。有时六博快壮心,绕床三匝唿一掷。楚人每道张旭奇,心藏风云世莫知。三吴邦伯多顾盼,四海雄侠皆相推。萧曹曾作沛中吏,攀龙附凤当有时。溧阳酒楼三月春,杨花漠漠愁杀人。胡人绿眼吹玉笛,吴歌白纻飞梁尘。丈夫相见且为乐,槌牛挝鼓会众宾。我从此去钓东海,得鱼笑寄情相亲。
羌笛梅花引,吴溪陇水情。寒山秋浦月,肠断玉关声。
故人送我出阳关,无计锁雕鞍。今古别离难。兀谁画娥眉远山。一尊别酒,一声杜宇,寂寞又春残。明月小楼间,第一夜相思泪弹。
几个轻鸥,来点破、一泓澄绿。更何处、一双鸂鶒,故来争浴。细读离骚还痛饮,饱看修竹何妨肉。有飞泉、日日供明珠,三千斛。春雨满,秧新谷。闲日永,眠黄犊。看云连麦垄,雪堆蚕簇,若要足时今足矣,以为未足何时足。被野老、相扶入东园,枇杷熟。
力疾坐清晓,来时悲早春。转添愁伴客,更觉老随人。红入桃花嫩,青归柳叶新。望乡应未已,四海尚风尘。
子之还兮,遭我乎峱之间兮。并驱从两肩兮,揖我谓我儇兮。子之茂兮,遭我乎峱之道兮。并驱从两牡兮,揖我谓我好兮。子之昌兮,遭我乎峱之阳兮。并驱从两狼兮,揖我谓我臧兮。
小莲初上琵琶弦,弹破碧云天。分明绣阁幽恨,都向曲中传。肤莹玉,鬓梳蝉,绮窗前。素娥今夜,故故随人,似斗婵娟。
早岁君王记姓名,只今憔悴客边城。青衫犹是鹓行旧,白发新从剑外生。古戍旌旗秋惨淡,高城刁斗夜分明。壮心未许全消尽,醉听檀槽出塞声。
八月十七日,同诸生步自永安城楼,过张宽夫园待月。偶有名酒,因以金荷酌众客。客有孙彦立,善吹笛。援笔作乐府长短句,文不加点。断虹霁雨,净秋空,山染修眉新绿。桂影扶疏,谁便道,今夕清辉不足?万里青天,姮娥何处,驾此一轮玉。寒光零乱,为谁偏照醽醁?年少从我追游,晚凉幽径,绕张园森木。共倒金荷,家万里,难得尊前相属。老子平生,江南江北,最爱临风曲。孙郎微笑,坐来声喷霜竹。
经,常道也。其在于天,谓之命;其赋于人,谓之性。其主于身,谓之心。心也,性也,命也,一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其应乎感也,则为恻隐,为羞恶,为辞让,为是非;其见于事也,则为父子之亲,为君臣之义,为夫妇之别,为长幼之序,为朋友之信。是恻隐也,羞恶也,辞让也,是非也;是亲也,义也,序也,别也,信也,一也。皆所谓心也,性也,命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,则谓之《易》;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,则谓之《书》;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,则谓之《诗》;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,则谓之《礼》;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,则谓之《乐》;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,则谓之《春秋》。是阴阳消息之行也,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,一也,皆所谓心也,性也,命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。夫是之谓六经。六经者非他,吾心之常道也。是故《易》也者,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;《书》也者,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;《诗》也者,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;《礼》也者,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;《乐》也者,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;《春秋》也者,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。君子之于六经也,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,所以尊《易》也;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,所以尊《书》也;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,所以尊《诗》也;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,所以尊《礼》也;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,所以尊「乐」也;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,所以尊《春秋》也。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,忧后世,而述六经也,由之富家者支父祖,虑其产业库藏之积,其子孙者,或至于遗忘散失,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,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,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,以免于困穷之患。故六经者,吾心之记籍也,而六经之实,则具于吾心。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,种种色色,具存于其家,其记籍者,特名状数目而已。而世之学者,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,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,牵制于文义之末,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。是犹富家之子孙,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,日遗忘散失,至为窭人丐夫,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:「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!」何以异于是?呜唿!六经之学,其不明于世,非一朝一夕之故矣。尚功利,崇邪说,是谓乱经;习训诂,传记诵,没溺于浅闻小见,以涂天下之耳目,是谓侮经;侈淫辞,竞诡辩,饰奸心盗行,逐世垄断,而犹自以为通经,是谓贼经。若是者,是并其所谓记籍者,而割裂弃毁之矣,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?越城旧有稽山书院,在卧龙西冈,荒废久矣。郡守渭南南君大吉,既敷政于民,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,将进之以圣贤之道,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,又为尊经阁于其后,曰:「经正则庶民兴;庶民兴,斯无邪慝矣。」阁成,请予一言,以谂多士,予既不获辞,则为记之若是。呜唿!世之学者,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,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。
道路本无限,又应何处逢。流年莫虚掷,华发不相容。 野渡波摇月,空城雨翳钟。此心随去马,迢递过千峰。
几度见诗诗总好,及观标格过于诗。平生不解藏人善,到处逢人说项斯。
于皇时周!陟其高山,嶞山乔岳,允犹翕河。敷天之下,裒时之对。时周之命。
黄金殿里,烛影双龙戏。劝得官家真个醉,进酒犹唿万岁。折旋舞彻《伊州》。君恩与整搔头。一夜御前宣住,六宫多少人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