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夫谣
千古东流,声卷地,云涛如屋。横浩渺、樯竿十丈,不胜帆腹。夜雨翻江春浦涨,船头鼓急风初熟。似当年、唿禹乱黄川,飞梭速。击楫誓、空警俗。休拊髀,都生肉。任炎天冰海,一杯相属。荻笋蒌芽新入馔,弦凤吹能翻曲。笑人间、何处似尊前,添银烛。
晚霁龙门雨,春生汝穴风。鸟啼官路静,花发毁垣空。鸣玉惭时辈,垂丝学老翁。旧游人不见,惆怅洛城东。
几回花下坐吹箫,银汉红墙入望遥。似此星辰非昨夜,为谁风露立中宵。缠绵思尽抽残茧,宛转心伤剥后蕉。三五年时三五月,可怜杯酒不曾消。
寺出飞鸟外,青峰戴朱楼。搏壁跻半空,喜得登上头。殆知宇宙阔,下看三江流。天晴见峨眉,如向波上浮。迥旷烟景豁,阴森棕楠稠。愿割区中缘,永从尘外游。回风吹虎穴,片雨当龙湫。僧房云蒙蒙,夏月寒飕飕。回合俯近郭,寥落见行舟。胜概无端倪,天宫可淹留。一官讵足道,欲去令人愁。
浮图文瑛居大云庵,环水,即苏子美沧浪亭之地也。亟求余作《沧浪亭记》,曰:“昔子美之记,记亭之胜也。请子记吾所以为亭者。”余曰:昔吴越有国时,广陵王镇吴中,治南园于子城之西南;其外戚孙承祐,亦治园于其偏。迨淮海纳土,此园不废。苏子美始建沧浪亭,最后禅者居之:此沧浪亭为大云庵也。有庵以来二百年,文瑛寻古遗事,复子美之构于荒残灭没之余:此大云庵为沧浪亭也。夫古今之变,朝市改易。尝登姑苏之台,望五湖之渺茫,群山之苍翠,太伯、虞仲之所建,阖闾、夫差之所争,子胥、种、蠡之所经营,今皆无有矣。庵与亭何为者哉?虽然,钱镠因乱攘窃,保有吴越,国富兵强,垂及四世。诸子姻戚,乘时奢僭,宫馆苑囿,极一时之盛。而子美之亭,乃为释子所钦重如此。可以见士之欲垂名于千载,不与其澌然而俱尽者,则有在矣。文瑛读书喜诗,与吾徒游,唿之为沧浪僧云。
春风永巷闭娉婷,长使青楼误得名。不惜卷帘通一顾,怕君着眼未分明。当年不嫁惜娉婷,抹白施朱作后生。说与旁人须早计,随宜梳洗莫倾城。
江南可采莲,莲叶何田田,鱼戏莲叶间。鱼戏莲叶东,鱼戏莲叶西,鱼戏莲叶南,鱼戏莲叶北。
撞钟浮玉山,迎我三千指。众中闻謦欬,未语知乡里。我非个中人,何以默识子。振衣忽归去,只影千山里。涪江与中泠,共此一味水。冰盘荐琥珀,何似糖霜美。
战西风几点宾鸿至,感起我南朝千古伤心事。展花笺欲写几句知心事,空教我停霜毫半晌无才思。往常得兴时,一扫无瑕疵。今日个病厌厌刚写下两个相思字。
隐隐骊山云外耸,迢迢御帐日边开。
茅檐低小,溪上青青草。醉里吴音相媚好,白发谁家翁媪?大儿锄豆溪东,中儿正织鸡笼。最喜小儿亡赖,溪头卧剥莲蓬。(亡 同:无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