渔家·卖得鲜鱼二百钱
湘山晴色远微微,尽日江头独醉归。不见两关传露布,尚闻三殿未垂衣。边筹自古无中下,朝论于今有是非。日暮平沙秋草乱,一双白鸟避人飞。
奕奕梁山,维禹甸之,有倬其道。韩侯受命,王亲命之:缵戎祖考,无废朕命。夙夜匪解,虔共尔位,朕命不易。榦不庭方,以佐戎辟。四牡奕奕,孔脩且张。韩侯入觐,以其介圭,入觐于王。王锡韩侯,淑旂绥章,簟茀错衡,玄衮赤舄,钩膺镂钖,鞹鞃浅幭,鞗革金厄。韩侯出祖,出宿于屠。显父饯之,清酒百壶。其肴维何?炰鳖鲜鱼。其蔌维何?维笋及蒲。其赠维何?乘马路车。笾豆有且。侯氏燕胥。韩侯取妻,汾王之甥,蹶父之子。韩侯迎止,于蹶之里。百两彭彭,八鸾锵锵,不显其光。诸娣从之,祁祁如云。韩侯顾之,烂其盈门。蹶父孔武,靡国不到。为韩姞相攸,莫如韩乐。孔乐韩土,川泽訏訏,鲂鱮甫甫,麀鹿噳噳,有熊有罴,有猫有虎。庆既令居,韩姞燕誉。溥彼韩城,燕师所完。以先祖受命,因时百蛮。王锡韩侯,其追其貊。奄受北国,因以其伯。实墉实壑,实亩实藉。献其貔皮,赤豹黄罴。
"堂献瑶篚,庭敷璆县。礼备其容,乐和其变。
"崇牙树羽延调露,旋宫扣律掩承云。
黄鹂啄紫椹,五月鸣桑枝。我行不记日,误作阳春时。蚕老客未归,白田已缫丝。驱马又前去,扪心空自悲。
阶前双夜合,枝叶敷花荣。疏密共晴雨,卷舒因晦明。影随筠箔乱,香杂水沉生。对此能销忿,旋移迎小楹。
黄花谩说年年好。也趁秋光老。绿鬓不惊秋,若斗尊前,人好花堪笑。蟠桃结子知多少。家住三山岛。何日跨归鸾,沧海飞尘,人世因缘了。
其一丈夫只手把吴钩,意气高于百尺楼。一万年来谁着史,三千里外欲封侯。定将捷足随途骥,那有闲情逐水鸥。 笑指泸沟桥畔月,几人从此到瀛洲?其二频年伏枥困红尘,悔煞驹光二十春;马足出群休恋栈,燕辞故垒更图新。遍交海内知名士,去访京师有道人;即此可求文字益,胡为抑郁老吾身!其三黄河泰岱势连天,俯看中流一点烟;此地尽能开眼界,远行不为好山川。陆机入洛才名振,苏轼来游壮志坚;多谢咿唔穷达士,残年兀坐守遗编。其四回头往事竟成尘,我是东西南北身;白下沉酣三度梦,青衫沦落十年人。穷通有命无须卜,富贵何时乃济贫;角逐名场今已久,依然一幅旧儒巾。其五局促真如虱处裈,思乘春浪到龙门;许多同辈矜科第,已过年华付水源。两字功名添热血,半生知已有殊恩;壮怀枨触闻鸡夜,记取秋风拭泪痕。其六桑干河上白云横,惟冀双亲旅舍平;回首昔曾勤课读,负心今尚未成名。六年宦海持清节,千里家书促远行;直到明春花放日,人间乌鸟慰私情。其七一枕邯郸梦醒迟,蓬瀛虽远系人思;出山志在登鳌顶,何日身才入凤池?诗酒未除名士习,公卿须称少年时;碧鸡金马寻常事,总要生来福命宜。其八一肩行李又吟囊,检点诗书喜欲狂;帆影波痕淮浦月,马蹄草色蓟门霜。故人共赠王祥剑,荆女同持陆贾装;自愧长安居不易,翻教食指累高堂。其九骊歌缓缓度离筵,正与亲朋话别天;此去但教磨铁砚,再来唯望插金莲。即今馆阁需才日,是我文章报国年;览镜苍苍犹未改,不应身世久迍邅。其十一入都门便到家,征人北上日西斜;槐厅谬赴明经选,桂苑犹虚及第花。世路恩仇收短剑,人情冷暖验笼纱;倘无驷马高车日,誓不重回故里车。
"玉帛仪大,金丝奏广。灵应有孚,冥征不爽。
驱马蓟门北,北风边马哀。苍茫远山口,豁达胡天开。五将已深入,前军止半回。谁怜不得意,长剑独归来。
东风有恨致玄都,吹破枝头玉,夜月梨花也相妒。不寻俗,娇鸾彩凤风流处。刘郎去也,武陵溪上,仙子淡妆梳。
赋客秋吟起,禅师昼卧惊。角开香满室,炉动绿凝铛。
太液仙舟迥,西园引上才。未晓征车度,鸡鸣关早开。
我觉秋兴逸,谁云秋兴悲?山将落日去,水与晴空宜。鲁酒白玉壶,送行驻金羁。歇鞍憩古木,解带挂横枝。歌鼓川上亭,曲度神飙吹。云归碧海夕,雁没青天时。相失各万里,茫然空尔思。
沁水田园先自多,齐城楼观更无过。
"猗若清庙,肃肃荧荧。国荐严祀,坤兴淑灵。
巩顿首再拜,舍人先生:去秋人还,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。反复观诵,感与惭并。夫铭志之着于世,义近于史,而亦有与史异者。盖史之于善恶,无所不书,而铭者,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,惧后世之不知,则必铭而见之。或纳于庙,或存于墓,一也。苟其人之恶,则于铭乎何有?此其所以与史异也。其辞之作,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,生者得致其严。而善人喜于见传,则勇于自立;恶人无有所纪,则以愧而惧。至于通材达识,义烈节士,嘉言善状,皆见于篇,则足为后法。警劝之道,非近乎史,其将安近?及世之衰,为人之子孙者,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。故虽恶人,皆务勒铭,以夸后世。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,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,书其恶焉,则人情之所不得,于是乎铭始不实。后之作铭者,常观其人。苟托之非人,则书之非公与是,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。故千百年来,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,莫不有铭,而传者盖少。其故非他,托之非人,书之非公与是故也。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?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,无以为也。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,则不受而铭之,于众人则能辨焉。而人之行,有情善而迹非,有意奸而外淑,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,有实大于名,有名侈于实。犹之用人,非畜道德者,恶能辨之不惑,议之不徇?不惑不徇,则公且是矣。而其辞之不工,则世犹不传,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。故曰,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,岂非然哉!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,虽或并世而有,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。其传之难如此,其遇之难又如此。若先生之道德文章,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。先祖之言行卓卓,幸遇而得铭,其公与是,其传世行后无疑也。而世之学者,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,至其所可感,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,况其子孙也哉?况巩也哉?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,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。其感与报,宜若何而图之?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,而先生进之,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,而先生显之,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,其谁不愿进于门?潜遁幽抑之士,其谁不有望于世?善谁不为,而恶谁不愧以惧?为人之父祖者,孰不欲教其子孙?为人之子孙者,孰不欲宠荣其父祖?此数美者,一归于先生。既拜赐之辱,且敢进其所以然。所谕世族之次,敢不承教而加详焉?愧甚,不宣。巩再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