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治县
何须急管吹云暝,高寒滟滟开金饼。今夕不登楼,一年空过秋。桂花香雾冷,梧叶西风影。客醉倚河桥,清光愁玉箫。
香袅红霏,影高银烛,曾纵夜游浓醉。正锦温琼腻。被燕踏、暖雪惊翻庭砌。马嘶人散后,秋风换、故园梦里。吴霜融晓,陡觉暗动偷春花意。 还似。海雾冷仙山,唤觉环儿半睡。浅薄朱唇,娇羞艳色,自伤时背。帘外寒挂澹月,向日秋千地。怀春情不断,犹带相思旧子。
青岩碧洞经朝雨,隔花相唤南溪去。一只木兰船,波平远浸天。扣舷惊翡翠,嫩玉抬香臂。红日欲沉西,烟中遥解觽。
藕丝作线难胜针,蕊粉染黄那得深。玉白兰芳不相顾,青楼一笑轻千金。莫言自古皆如此,健剑刜钟铅绕指。三秋庭绿尽迎霜,惟有荷花守红死。庐江小吏朱斑轮,柳缕吐芽香玉春。两股金钗已相许,不令独作空成尘。悠悠楚水流如马,恨紫愁红满平野。野土千年怨不平,至今烧作鸳鸯瓦。
惆怅彩云飞,碧落知何许。不见合欢花,空倚相思树。总是别时情,那待分明语。判得最长宵,数尽厌厌雨。
乌啼鹊噪昏乔木,清明寒食谁家哭。风吹旷野纸钱飞,古墓垒垒春草绿。棠梨花映白杨树,尽是死生别离处。冥冥重泉哭不闻,萧萧暮雨人归去。
水晶帘外娟娟月,梨花枝上层层雪。花月两模煳,隔窗看欲无。月华今夜黑,全见梨花白。花也笑姮娥,让他春色多。
青衫匹马万人唿,幕府当年急急符。愧我明珠成薏苡,负君赤手缚于菟。观书老眼明如镜,论事惊人胆满躯。万里云霄送君去,不妨风雨破吾庐。
折冲儒墨阵堂堂,书入颜杨鸿雁行。胸中元自有丘壑,故作老木蟠风霜。
别业居幽处,到来生隐心。南山当户牖,沣水映园林。屋覆经冬雪,庭昏未夕阴。(屋 一作:竹)寥寥人境外,闲坐听春禽。
瑶弦自乐干坤泰,玉戚长欢区宇宁。"
万古文章有坦途,纵横谁似玉川卢?真书不入今人眼,儿辈从教鬼画符。
排比铺张特一途,藩篱如此亦区区。少陵自有连城璧,争奈微之识碔砆。
严霜拥絮频惊起,扑面霜空。斜汉朦胧。冷逼毡帷火不红。香篝翠被浑闲事,回首西风。何处疏钟,一穗灯花似梦中。
玉碗冰寒滴露华,粉融香雪透轻纱。晚来妆面胜荷花。鬓亸欲迎眉际月,酒红初上脸边霞。一场春梦日西斜。
有有我之境,有无我之境。“泪眼问花花不语,乱红飞过秋千去。”“可堪孤馆闭春寒,杜鹃声里斜阳暮。”有我之境也。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”“寒波澹澹起,白鸟悠悠下。”无我之境也。有我之境,以我观物,故物我皆着我之色彩。无我之境,以物观物,故不知何者为我,何者为物。古人为词,写有我之境者为多,然未始不能写无我之境,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。境非独谓景物也。喜怒哀乐,亦人心中之一境界。故能写真景物,真感情者,谓之有境界。否则谓之无境界。境界有大小,不以是而分优劣。“细雨鱼儿出,微风燕子斜”何遽不若“落日照大旗,马鸣风萧萧”。“宝帘闲挂小银钩”何遽不若“雾失楼台,月迷津渡”也。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,感慨遂深,遂变伶工之词而为士大夫之词。周介存置诸温韦之下,可为颠倒黑白矣。“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”、“流水落花春去也,天上人间”,《金荃》《浣花》,能有此气象耶?古今之成大事业、大学问者,罔不经过三种之境界:“昨夜西风凋碧树。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。”此第一境界也。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。”此第二境界也。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,灯火阑珊处。”此第三境界也。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。然遽以此意解释诸词,恐为晏欧诸公所不许也。大家之作,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,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。其辞脱口而出,无矫揉妆束之态。以其所见者真,所知者深也。诗词皆然。持此以衡古今之作者,可无大误也。诗人对宇宙人生,须入乎其内,又须出乎其外。入乎其内,故能写之。出乎其外,故能观之。入乎其内,故有生气。出乎其外,故有高致。美成能入而不出。白石以降,于此二事皆未梦见。
"祝史正辞,人神叶庆。福以德招,享以诚应。